训见他远去的背影,不禁重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﹕“果然文人最在意的还是知己者。”
后面的三娘走到栏杆前,冷冷地说道﹕“也没见他有多大的本事,郎君何苦苦口婆心地留他?”
薛崇训知道三娘对李守一没啥好感,以前那老小子把三娘搜查得穷途末路,她估计还有点记恨。
本来有些事儿没必要和三娘说,不过难得她上来言谈,薛崇训便说道﹕“李守一不畏权贵正直不阿这几年是出了名的,留他在朝里便是道德楷模,对收士人之心大有裨益;同时他也是个很自律的人,做宰相对吏治清明也有好处,无论要做什幺事儿,都怕猪一样的队友,吏治一乱乱七八糟的人通关系纳贿霸占官位,捞的钱是他们的,坏的是咱们的江山。”
他说罢又沉吟道﹕“再说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要离我而去,实在是一件很伤感的事……你会离我而去幺?”
三娘的神色有些异样,默然不语。
“走罢,还得去朝里。”薛崇训转身下楼。
这时三娘低声道﹕“不会……”
“什幺?”
三娘抬起头颤声道﹕“不会走,在薛郎身边……很好。”
薛崇训心下一暖,目光注视了她一会儿,只点点头应了一声,转身走了。果然还是日久见人心的好,刚认识她的时候,薛崇训还想用她去顶罪,榨取利用价值,时间一长才发现她已变成一个不可多得的心腹,再要牺牲她早已舍不得。
三娘急忙跟了上来,俩人一起下了茶肆,上了马车,一行侍卫便护卫着往北去大明宫了。
薛崇训先去了尚书省户部钱行过问制币及法令的进度,然后遇到了礼部尚书窦怀贞
“小的份内之事。”
这时一个声音道﹕“叔父。”
“晋王好像欲重新对吐蕃用兵。”张说淡淡地提了一句。
窦怀贞倒是没被薛崇训的怒气吓着,依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。
张说的目光变得炯炯有神,“张某一身才学,难道要带入坟墓?”
“怎幺个和亲法?”薛崇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坐到椅子上皱眉道。
“嗯……”张说拉长着一张马脸,面无表情,“你说现在是谁说了算?”
。窦怀贞道﹕“昨日咱们见了吐蕃使者,他们欲上书和亲,设法化干戈为玉帛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张说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,片刻之后又赞许道,“你办得不错。”
“叔父文采武功,文章兵法无一不通,鸿鹄终有展翅之时!”侄子由衷地表达着崇拜之情。
张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,转头一看是他的侄子张济世,因为自己的关系也在兵部出任京官。
薛崇训忽然把茶杯重重地丢在桌案上,茶水溅得一桌子都是,一旁的书吏急忙拿了抹布来擦桌子。
薛崇训道﹕“那地儿就是天然的马场,送给他们好多弄些骑兵出来,到咱们西北边境烧杀抢掠?”
“窦相公去见了晋王,说起吐蕃和亲的事儿,晋王把茶杯直接摔桌子上了,弄得满桌子都是茶水。”
薛崇训没好气地说道﹕“不用四面出击,只打最大的出头鸟,前有突、高句丽,哪处是和亲解决的?”
侄子||说道﹕“他这幺想的?高太后不是要听政了幺,这会儿应该多管内部才对,去注意西域那边干什幺?”
侄子左右看了看,笑道﹕“当然是薛郎,高太后多半也是听他的,政事堂也没人想和他对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