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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崇训点点头道﹕“上回来听你唱曲，但不幸出了事，今天总算是如愿了。”
蒙小雨脸色一沉，但依然很勉强地说道﹕“还没向你道谢救命之恩。”她的声音里显然没有多少高兴的意思，但是音色依然清脆没变，犹如黄莺，还有点萌的感觉。
“是我认识的一个熟人救的你，我不会医术，你不必谢我。”
蒙小雨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，她依然穿着舞台上的那身白裙，还未来得及换。她看了一眼薛崇训道﹕“还未请教恩人的名讳。”
薛崇训道﹕“不用了，我们就这样，很好……你这身衣服很好看，让你看起来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。”
她虽然身在风尘，但年龄不大，女孩子都喜欢听别人的赞美，蒙小雨也不例外，顿时就露出了一丝笑意﹕“我可不敢当，世人都嫌弃我们这样的人呢……郎君就不在乎？”
薛崇训很有诚意地说道﹕“和我比起来，你比山上的泉水还要纯洁。”
“好像你是个多坏的人一样。”蒙小雨白了他一眼，忽然想起了什幺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，摇摇头道，“以前也有人这幺说我，我还信以为真呢。”
薛崇训默然。
兴许是她觉得在薛崇训的面前不必顾忌什幺，也就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，她沉默了一会眼睛又掉下一大滴眼泪。薛崇训忙掏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。
蒙小雨抽泣着，削肩一下下地抽动﹕“什幺山盟海誓都是假的，什幺都是假的！他说家里不能接受一个伶人过门，我要求什幺了，只不过做妾，他们又不是什幺世家大族哪里有如许多规矩？妾和奴婢有什幺区别，我没叫他出钱买，自己过去做奴婢还亏待他了？为什幺他要这
样……”
三娘面无表情，站着没动。
“去哪里？”蒙小雨好奇地问道。
蒙小雨翘起嘴﹕“哪里唱错了幺？”
“你呀，嘴巴真不简单，很会哄女人啊。”
薛崇训又道﹕“小雨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。”
“不是，所有人都一样。”薛崇训淡淡地说道。
蒙小雨拼命忍住笑意，看着薛崇训的黑脸，憋着点点头。
薛崇训摇摇头﹕“我如果用好来形容，是对仙乐的亵渎。”
“咯咯……”他刚刚唱完，蒙小雨再也忍不住，笑得前仆后仰。
一旁的三娘冷冷道﹕“恩怨不分，心如毒蛇，这样的人杀……”
“三娘！”薛崇训回头喝住她，“不必多言，我不是和你说过？”
薛崇训大摇其头，指着三娘道﹕“你问她，我是不是嘴甜的人？”
此刻他的心情变得好起来，生活也仿佛一下子变得充满了明媚的阳光。
薛崇训笑道﹕“这曲不时兴，知道的人很少，这样，我也不写了，我教你唱。”
“这幺厉害？”薛崇训还真不知道蒙小雨是故意让他出丑搞笑，还一本正经地惊叹。
蒙小雨用薛崇训的手帕擦了擦眼泪说道﹕“如果不是伶人，是不是就不会被人这幺对待了？”
他的声音太粗，就像“一大汉执铁板铜琶，却在唱杨柳岸晓风残月……”不过五音还是全的。
薛崇训红着脸道﹕“我这声音不太中听，但歌本身没问题，如果是你唱一定好听，虽然歌老了点。”
薛崇训就真的唱了起来﹕“……青春不解红尘，胭脂沾染了灰，让久违不见的泪水滋润了你的面容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