喘着气,强压着前所未有的怒火:「你以为俺要了俺儿子和姑爷就是贱,是不?你和俺都是女人,都知道炕上没了男人有多难受,你扪心自问,有一天昆子要是不行了,你能像俺受着你爹一样守着他吗?」
「那!」
燕子一时理亏,无话可驳,娘要了昆子哥是自己提出来的,自己的嫉妒让自己做下了蠢事,致使娘的名声很可能臭了,燕子心里有愧,但从不低头的她不知道什么是道歉,一时语塞却也不服气地昂着头,不尴不尬地站在原地。
「俺要预备晚上饭了,你起开。」
张巧婶儿抹了抹湿润的眼角,抱起一捆噼柴让开燕子,捂着嘴跑出了柴房,燕子正要出门劝劝娘,只见周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院里,张巧婶儿把头埋进周昆的胸膛,紧紧地搂住周昆失声痛哭,灰突突的噼柴泛着木头新裂地茬,横七竖八地散了一地。
燕子心里火烧一样,真想发作起来,噼头盖脸地骂他们一顿,可攥了攥拳头,嘴巴里却没喊出声。
「俺叫小霖的事,对不住了,你别怨我。」
燕子像是说给周昆又像是说给张巧婶儿,声音小得好像自言自语。
2蓝英本是住两天就要回军营的,可还没等蓝英离开家外头副官就捎来封信,装信的信封用的不是牛皮纸,而是另一种很硬很滑,粉白粉白的,说不上来名字的名贵纸张,信封不是用胶水粘的,而是用红蜡滴凝成一个心形,扣上朵玫瑰花的蜡封,蓝英盯着那信封,木头人似的站了老半天,燕子拍了拍蓝英的肩膀,蓝英才像掉了魂似的拿着信封进了屋,半晌午没声没气儿的,直到中午吃饭,大家伙儿问起是咋回事的时候,蓝英才喃喃地嘟囔了一句:「走不了了……」
久经战阵的骁兵见了阎王都未必有现在这么害怕,众人不由得担心起来,还以为蓝英是让啥不干净东西迷住了。
「缨子,咋了?」
「嗯?」
「啊……」
「没哩。」
「那……」
「俺……」
「俺娘……」
「是呀……」
蓝三叔试探到。
「可不敢瞎说!」
众人一阵诧异到。
蓝英吐了吐舍头。
燕子兴高采烈地说到。
蓝三叔不正经地问到。
「那是她要的太猛了?」
「没……没哩……她……」
张巧婶儿小心翼翼地问到。
「莫非你爱上了个窑姐吗?」
「这么说,关小姐长得磕掺?」
除了书信,副官还带来一条口信。
「哎呀你这孩子不懂事就别多嘴呗!」
「这孩子,咋突然想起你叶姨了呢。」
蓝英哑然:「我……放不下你们哩……」
蓝英的嗓子就像敲坏了的破锣似的喑哑。
「哎……也不是我怼尿,可俺……俺……」
周昆迟迟开口到:「你心里有放不下的人?」
蓝英额头渗出点点冷汗,急忙回屋想换回军装。
蓝英瞪大了眼,轰隆一声瘫坐在屋门口的台阶上。
「那是她家世不清白,爹是土匪娘是婊子啥的?」
「如果还不能给关小姐个答复,少帅也很为难呀。」